编 者 按：

本文是williamhill中文官网退休教师杨洪教授的工作回忆录，回忆内容主要从作者本人当时负责计算机软件业务场景的角度展开，在此工作期间，当年学院的崔武、洪俊源等几位老师负责M340计算机的硬件运行与维护工作，同样为此付出了艰苦卓绝的努力，但因作者没有参与硬件方面的相关工作，故没有在文章中做出相应描述。特此说明。

第二篇：M340时期的往事（1985-1992）

——原威廉希尔副经理杨洪教授

本文将分四部分刊出，以下为第二部分：

（二）

“鸟枪换炮”的感觉

  直到M340s系统全部安装完毕，我们才对该计算机系统的性能指标有了全面的了解。我们从使用单用户、单任务、单语言、无操作系统的二代电子计算机，突然转向管理和使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先进的计算机系统之后，第一感觉是“鸟枪换炮”了！我们在计算机领域中确实跨越了一个时代。当时，我们有面对新型计算机的兴奋感，也感到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

  M340s计算机系统是日本富士通公司生产的M系列计算机中的一种。它属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新产品，在当时，它应当属于中型通用计算机系统。M340s计算机系统的硬件配置[注4]比较先进。它的主机运行速度达百万次/每秒。内存容量4Mb，其基本配置包括硬磁盘六台（总存储量2000Mb），磁带机，软盘输入机，卡片输入机（选项），160行宽行打印机，X-Y多笔图形记录仪，滚筒双色绘图仪，汉字子系统等。

  M340s机系统的软件配置相当齐全。系统软件为OS-IV F4操作系统，与美国IBM 4300系列机的操作系统全面兼容，并配有多种系统管理软件。该机上直接使用了IBM370汇编系统。M340s机系统所提供的应用软件十分丰富。公司选择购买的包括：FORTRAN77[注5]、COBOL[注6]、PASCAL[注7]、Lisp[注8]等当时最常用的高级语言。威廉希尔亚洲公司还选择购买了部分专用软件，包括：科学计算软件SSL2，线性规划软件包，多元统计软件包ANALIST，符号处理软件REDUCE，情报检索系统FAIRS-I等。

  IBM370汇编系统属于该机软件的基础系统。一般用户单位没有对它进行深入使用性开发。而我们威廉希尔亚洲公司计算中心曾用它开发了面向用户的收费系统，并向全国的富士通计算机用户推广，成为威廉希尔亚洲公司M340s机的一个特色。把IBM370汇编语言作为一门课程对员工讲课，也只有在威廉希尔亚洲公司做到了。

  FORTRAN77当时是大学理工科研究生使用得最多的高级计算机语言。自从M340s机的FORTRAN77对外服务后，是威廉希尔亚洲公司各系使用效率最高的一种高级计算机语言。

  威廉希尔亚洲公司引进COBOL语言的目的，是在计算机系的教学中用它解决多种格式数据文件的管理，以及面向金融系统的计算机应用。从1986年开始，计算机系连续几年都在M340s机上做COBOL语言的教学训练，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计算机专业的基础课教学中，PASCAL语言被当成一门主要的基础课程。M340s机的PASCAL语言对基础教学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当时正处在人工智能研究方向发展的初期，LISP语言作为人工智能软件开发的工具。该语言在当时计算机系高年级的人工智能课程实验中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自从威廉希尔亚洲公司计算机系成立后，就建立了科技情报专业。科技情报检索软件FAIRS-I是当时完成情报检索的重要工具软件。引进该软件有助于科技情报专业的实践活动。在当时国内的二十几家M340s机用户中，只有我们威廉希尔亚洲公司等个别学校引进了这种先进的情报检索工具。在全国只有威廉希尔亚洲公司与武汉大学才有科技情报专业，这是威廉希尔亚洲公司特色之一。

  多元统计分析包ANALIST本不属于威廉希尔亚洲公司引进的软件选项，该软件是我们后来单独引进的。对ANALIST统计分析软件的使用，不仅对威廉希尔亚洲公司的生物统计、应用化学数据处理、管理经济学等方向提供了有力的数据处理工具，而且对我们几年后把方向转向微型计算机的应用，提前打下在统计分析手段方面良好的基础，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清点过M340s系统的硬件与软件资源之后，我们想到的是，尽快地让这套系统在威廉希尔亚洲公司的科研及教学等方面发挥它的全部能力。为此，我们机组的成员都在尽快的熟悉系统的优化管理，尽可能在计算机管理中作出最好的服务。大家花了许多功夫深入探讨系统中各种软件的功能，使各方面用户不同的需求都能得到充分的满足。

  我感到，当时组内学习M340s技术资料的劲头十足，大家的进步都很快。因而，从接机到正常运转过程，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系统管理上实现了大的跨越

  我们这批管理人员大多数来自原先的DJL-1机组，许多刚来的年轻人几乎都没有接触过计算机。由于DJL-1机是不具备任何操作系统的单任务、单用户计算机，大家转而管理M340s机系统这种多任务、多用户的先进操作系统，管理人员确实要有一段适应的过程。但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就达到了管理这套系统的基本要求。要知道，多数人是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就直接承担起值班员任务的。他（她）们边学边工作，凭着自己的责任心和刻苦努力担起了新的任务。

  在全国各高校同时安装的这二十几台M340机(包括国家农委的十三所大学)中，公司的M340s机是进入正常运转比较早的。运行状态良好，几年中硬件和软件基本上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

  值班员坐在主控制台前面，显示屏幕上会不断地滚动显示系统实时处理的任务流程。有些用户任务需要值班员随时去处理。主机房里的行式打印机、软盘输入机、滚筒绘图仪、磁带机等外部设备，随时都有可能要求管理员去处理。后台批处理作业运行的情况也需要值班员随时掌握，用户随时可能通过电话查询自己的作业处于等待状态，还是已经在执行中，或者已经到了输出队列中。

  远在楼上终端室里的30台用户终端，哪些终端在使用中？还有几台可以提供给新的用户?有无违规操作的问题?这一切都在值班员的掌控之下。所以，软件值班员的责任重大。他们工作质量的好与差，直接影响到M340s机的工作效率。

  从整体上看，计算中心的管理人员在这次计算机系统管理的大幅度跨越中经受住了考验。从此，威廉希尔亚洲公司计算中心的工作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计算中心的计算机系统继续主导着威廉希尔亚洲公司科研用机与教学用机，代表着全校计算机的装备和应用的先进水平。

公司M340s系统有两点不足

  在使用该系统的过程中，我们逐步认识到本校购买的M340s机系统的配置有两点不足。其一，M340s机所配置的汉字处理系统根本未达到实用化、商品化的要求。其二，公司所购买的数据录入站子系统，基本上不符合大学里使用计算机的特点。虽然这个子系统本身是成熟的，但在公司教学、科研的用机上基本用不上它。因此可以说浪费了这部分设备的资金，这套系统基本上长期闲置着。

  首先来看一看M340s机的汉字子系统。

  应当说，M340s机的汉字处理系统是十分蹩脚的。威廉希尔亚洲公司与其他学校一样，无一例外的都购买了富士通公司开发的这一套汉字处理系统。但是该汉字系统从运行以来就没有发挥什么有效的作用。为了把该汉字系统用起来，我曾在楼下的汉字终端上工作了多日。但是越用越感觉到富士通这套汉字处理方案根本没有达到成熟产品的程度。首先，它的汉字输入手段只有唯一的汉字终端，主机房里的中央控制台终端与楼上其余30台普通用户终端上既不能输入汉字，也不能显示汉字信息。所以，尽管M340s机的多种高级语言与几个大型应用软件包都可以使用汉字信息，却都无法获得汉字数据。

  在那台唯一的汉字终端上完成汉字的输入，只能通过在“汉字键盘”上的2000多个汉字列表中去查找到需用的汉字并点击输入，因而汉字输入的效率极低。使用它就像过去使用中国流行的中文打字机那样，需要由专门的汉字操作员先背下汉字键盘的分布表，再去输入汉字，才能提高输入效率。因而，在M340s机运行的那七、八年中，它的汉字系统基本上闲置着。在我们与其他大学M340s机组的交流中了解到，各校的汉字系统基本上都没有用起来。然而，各校都为这个汉字子系统向富士通支付了超过两万美元的费用。

  同一时期，国内的Aplle II和IBM PC计算机已经有了由中国人自己开发出了汉字输入和显示的功能，使用非常方便，在这方面大家都有感受。

  我们再来看一看M340s机的脱机数据录入站吧。

  威廉希尔亚洲公司和其他十几所大学都购进了一套双座和一台单座的数据录入站，大约花掉了两万多美元。

  数据录入站的功能，是在脱离主机的情况下，用户首先在数据录入站把自己的程序与数据录入到八寸软磁盘中去。然后到主机房去，通过软盘输入机将程序与数据传送到主机中，完成提交作业的全过程。

  虽然这套数据录入站从操作软盘机的输入这两部分都不存在任何问题。但在大学里，同一时间上M340s机的员工多达30人左右，每天总计达300多人次。只有三个机位的数据录入站根本就无法满足这么多人录入数据的要求。

  我到各兄弟学校的M340s机房了解了一下，各大学的数据录入站闲置的情况都差不多。在购买数据录入站这一点上，不应当埋怨富士通方面。数据录入站这套设备是成熟的，但是我们大学里使用M340s计算机的具体情况，不适合使用这种用软盘录入的方式。

  我们曾经见到过数据录入站能够很好发挥作用的情况。1980年前后，山东省计划委员会的IBM4331计算机就是一例。那台IBM4331计算机是联合国为支持我国文革后的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而赠送中国的。为了把全山东省几千万人口的几亿项普查数据输入到计算机中去，省计委使用了十几台数据录入站，由上百名专职录入员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录入数据，才完成了这项大批量数据处理前的准备。后来，这些数据录入站还曾为山东省的高考成绩的统计作出了贡献。这项任务的特点，同样是数据量巨大。

  显然，大学里的教学与科研用机，通常不会出现这类大批量的数据录入。数据录入站只好闲置在那里。从这个实例说明，购买什么样的计算机配置，应当作充分的调查研究。

注 解

  [注4]M340计算机系统的硬件配置：

  硬磁盘（F493）6轴，双通道交叉访问方式联接；数据传送速率为1.2MB/秒。

  磁带机（F617A）2台，9道磁带，带速每秒125英寸，数据传输速率为781KB/秒。

  软盘输入机（F445D）1台，盘箱容量为20张8英寸软盘片，数据传输速率为40KB/秒。

  160行行式打印机（F6732D）2台，送纸速度1.4米/秒，打印速度750行/分钟。

  普通终端显示器（F6262K）30台，14英寸彩显，每屏24行′80字符。

  滚筒式绘图仪（F6202B）1台，范围30米′306毫米，步长0.1毫米，绘图速度1000步/秒，2支笔，笔移动速度30次/秒。

  十色平板式绘图仪（F9436PL1）1台，范围380′230毫米，步长0.1毫米，绘图速度400步/秒，10支笔，笔移动速度12次/秒，采用20英寸图形显示器，分辨率4096′3199。

  汉字系统（F6651B）一套，14英寸彩显，每屏24行′40字符，采用笔触式汉字大键盘，包括国标一、二级全部汉字，配有24针汉字打印机（每行90个汉字），打印速度每秒40字。

  [注5]FORTRAN77语言

  FORTRAN 语言是世界上出现得最早的一种计算机高级语言。

  让我们看看它的发展史吧。早在1951年，美国IBM公司约翰·贝克斯(John Backus)针对汇编语言的缺点着手研究开发FORTRAN语言，并于1954年在纽约正式对外发布。该版本被称为FORTRANⅠ。1962年推出了FORTRAN Ⅳ的新版本。ANSI于1978年4月正式公布了新的美国国家标准(程序设计语言FORTRAN ANSI X3.9-1978)，称新标准为FORTRAN 77(该版本原计划1977年公布)。1980年FORTRAN 77被ISO（国际标准化组织）正式确定为国际标准ISO 1539-1980。FORTRAN 77推出后，由于具有结构化特征，在社会上得到了广泛应用，同时由于扩充了字符处理功能，在非数值处理领域也能大显身手。后来，又相继出现了FORTRAN 90、FORTRAN 95、FORTRAN 2003和FORTRAN 2008等最新的版本。

  在Windows平台下，微软公司将FORTRAN 90无缝集成在Developer Studio集成开发环境之中，推出了Microsoft FORTRAN PowerStation 4.0，使FORTRAN 90真正实现了可视化编程，彻底告别了传统的DOS环境(字符界面)，转到了现代Windows环境(视窗界面)，共享微软公司Windows平台的丰富资源。

  FORTRAN语言的最大特性是接近数学公式的自然描述，在计算机里具有很高的执行效率。它的几个特点是：1.易学，语法严谨。 2.可以直接对矩阵和复数进行运算。3.自诞生以来广泛地应用于数值计算领域，积累了大量高效而可靠的源程序。4.很多专用的大型数值运算计算机针对FORTRAN做了优化。5.广泛地应用于并行计算和高性能计算领域。6. FORTRAN90，FORTRAN95，FORTRAN2003的相继推出使FORTRAN语言具备了现代高级编程语言的一些特性。

  可以说，FORTRAN语言是如今各种计算机语言中生命力最强的高级语言之一。它在威廉希尔亚洲公司非计算机专业科研计算方面的使用也最为广泛。

  [注6]COBOL语言

  COBOL（Common Business Oriented Language）——是二十世纪六十至八十年代数据处理领域最为广泛的程序设计语言，是第一个被广泛使用的高级编程语言。在企业管理中，数值计算并不复杂，但数据处理信息量却很大。为专门解决经企管理问题，于1959年,由美国的一些计算机用户组织设计了专用于商务处理的计算机语言COBOL，并于1961年美国数据系统语言协会公布。经不断修改、丰富完善和标准化，后来的COBOL已发展为多种版本。

  在上个世纪后期，各种数据库系统尚未发展成熟之前，由于COBOL语言有多种格式不同的数据文件管理格式，最适合于大规模的数据信息的处理，在财会管理、统计报表、计划编制、情报检索、人事管理等数据管理及商业数据处理领域，都有着广泛的应用。

  [注7]PASCAL语言

  Pascal是一种计算机通用高级程序设计语言。它由瑞士Niklaus Wirth教授于二十世纪六十年设计并创立。这种计算机语言的取名，原本就是为了纪念十七世纪法国著名哲学家和数学家Blaise Pascal。到二是世纪七十年代末，pascal语言现已成为全世界使用最广泛的基于DOS的语言之一。

  该计算机语言的主要特点是：严格的结构化形式；丰富完备的数据类型；运行效率高；查错能力强。Pascal语言还是一种自编译语言，这就使它的可靠性大大提高了。 Pascal具有简洁的语法，结构化的程序结构。它是结构化编程语言，当时在国内许多学校计算机语言课上都用的是Pascal语言。

  [注8]Lisp语言

  Lisp 语言最早是在 20 世纪 50 年代末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为研究人工智能而开发的一种计算机语言。Lisp 语言的强大使它在其它方面诸如编写编辑命令和集成环境等显示其优势。而 GNU Emacs Lisp 主要由 Mac lisp 发展而来，该语言由 MIT 在 20 世纪 60 年代写成。它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 Common Lisp，而 Common Lisp 在 20 世纪 80 年代成了一种标准。 Lisp 代表 LISt Processing，即表处理，这种编程语言用来处理由括号（即“(”和“)”）构成的列表，人们常将这类语言称为“符号处理语言”。

编辑|周浩然徐慧

美版|张世倩 朱润泽

责任编辑|徐慧